从前有座山

【凌李】如戏番外之婚事

请叫我旖旎:

    番外之婚事


    陈小桃要结婚了,对方是个蓝眼睛高鼻梁的丹麦人。


    凌远接到电话时正在和面,白花花的面粉在男人手掌下散开合拢,千金努力拖着圆滚滚的身子顺着大腿向上爬,李熏然举着手机事不关己的调笑,“你闺女快把你裤子扯下来了,”


    陈医生的声音就在这片平和安宁中突兀的响起来,“叔叔,有件事想告诉你,你一定要冷静,我吧,要结婚啦!”


    凌远揉面的手停了一下,李熏然开了扬声器。


    “奥莱姆是丹麦人,有着特别漂亮的蓝眼睛和大胡子!噢对了,他比我大了一些,好像是19岁......”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李熏然伴着扬声器里滋啦的电流声与凌远对视着,有那么一瞬间,对时间概念很严谨的李警官后来仔细想了想,也许有一分钟,他们陷入了一场空灵的冥想状态里,两人的脑电波和谐的同步着,心中都在单曲循环,“卧槽@#¥¥¥%%”一片乱码。


    凌远一拳砸向四分五裂的面团,激起的面粉撒了千金一身,猫脸懵比。


    “再说一遍?”


    晚饭的规格降了点,由凌院长拿手的葱油小花卷配干炸黄花鱼变成了李警官擅长的清水手擀面配鸡蛋酱,这是苏城一个稀松平常的冬日周末,窗外月色渐起,李熏然开了一个猫罐头给千金顺毛,又端着碗半蹲在了沙发前,凌院长正襟危坐,双手交握,青筋毕现。


    果然气的够呛。


    李警官举着碗眨着大眼睛,“吃饭了老凌。”


    “要不,我喂你?”


    “......行,喂吧。”


    洗碗,逗猫,洗澡,哄凌远。


    李警官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晚间的工作,还抽空就“如何哄好一只生气的凌院长”这个命题与褚教授进行了和谐友善的沟通,褚安宁的回答干脆又简练,“你招他了?”“不是你招他别的都没事儿,让他自生自灭自我消化,老男人一个,还装什么中二少年给人看。”


    洗了澡的李警官浑身带着水汽,顶着一脑袋的水珠自发自觉的窝进了男人的怀里,凌远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抽过毛巾揉着怀里人的脑袋,“真不怕感冒啊,不喜欢吹头发也要擦干。”


    李熏然闭着眼睛无声的笑了笑,感受着男人说话时胸腔的颤动,“其实,也没那么生气,就是有点憋屈。”


    李熏然蹭了蹭男人腰间露出的一小截皮肤,满意的找到了一个舒服的聆听姿势。


    “我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亲人,”家里已经没有烟,凌远伸手摩挲着李熏然潮湿的头发,间或落个吻在上面。


    “我年轻的时候,不太会照顾人,或者说真正的关心人。”


    “那时候太忙太功利,我曾经奇怪过这孩子的青春期怎么会那么平静,在我面前听话的像个乖娃娃,你的一切建议和想法,她都会认可。”


    “好好读书,不乱花钱,和那些狐朋狗友断了联系,所有的行为都是个标准的三好学生。所以所谓的我在照顾她,其实更多的是我自己的一种自我满足,”


    李熏然直起身子,眼神闪过一抹心疼,凌远有些自嘲的笑笑,“再早几年,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些话的,怕你嫌弃我。可现在无所谓了,”他收紧了怀抱,“我确信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


    “煽情犯规啊老凌同志,我可是当知心叔叔呢,别破坏心理开解的气氛好吗?”李熏然轻轻的亲了下男人的耳朵,换来了凌远轻拍的一巴掌,“别乱动,还听不听故事了!”


    “嗨,后来我要结婚,这孩子突然间反弹了。不上课,歇斯底里,甚至跟踪过林念初,而我那时候太急了,我需要在医院站住脚,我需要这样一种关系,”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发现我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小桃,我关心她,跟关心一只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给吃给穿给钱,却不知道这孩子真正想过的生活。”


    “她喜欢你?!”李熏然终于瞪圆了眼睛,手指一个用力掐在了凌远的胳膊上,


    “疼!你瞎想什么呢!”凌教授终于破功,“她把我当她爸了,大概是怕再次被抛弃。”


“她回国之后我才慢慢的了解她,我以为不算晚,包括支持她去西藏,可是没成想,还是养偏了。”


    李熏然扳正了凌远的脸,看清楚男人瞳孔里清晰的自己,“你啊,心都操不到正经的地方去。陈医生是个独立的成年人,别说你不是她爸爸,你就真是,天要下雨孩儿要嫁人你能怎么办?”


    李警官嫌弃的一撇嘴,“别跟我说你要棒打鸳鸯啊,咱俩这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我爸妈都没说什么,陈小桃这点算什么。感情这东西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不是么?再说了,也许北欧人不显老呢!”


    凌远按住了怀里煽风点火的人,言语没在唇齿相依间,“好,听你的。”


    婚礼定在1月底,李熏然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蓝眼睛的奥莱姆,这个在西藏荡涤心灵顺便荡到媳妇的丹麦男人有着190的身高,壮硕如熊的身材,满脸的络腮胡,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跟凌远气场不和。


    陈小桃知道自己犯了错,努力用眼神跟李熏然表达着,我很无辜求帮助的中心思想。


    褚安宁大抵是被这个消息冲击到了神经,整个人在呆滞和慌乱中无缝切换,像是输错了程序的人工智能。


    凌远却淡定的很,熟稔的用英语对付着国际友人,热情中带着疏离。


    一顿家宴,各怀心思,五味杂陈。


    凌远喝了酒,在陈小桃期待的眼神中露出苦笑,“说真的,我宁愿你找一只年龄相仿的北极熊。”


    不管怎样,婚还是要结的。凌院长请了一周的假忙婚礼,订酒店买东西找司仪,李熏然下了班常常看见家里堆满了闲杂人等,等待嫁人的新娘,凑热闹不想带孩子的褚教授,从西藏回来加薪升职的韦院长,还有外号其实真的叫北极熊的大胡子奥莱姆大叔。


    后来的婚礼,李熏然总觉得像个梦。


    剪了短发的姑娘头上戴着王冠,碎钻在酒店的灯光下闪的耀眼,北极熊大叔剪了胡子,看起来年轻了20岁,褚教授抱着小女儿吃芋泥球,一大一小笑得开心,凌远牵着新娘子的手,将她送到了爱情里。


    真好。李熏然站在热闹之外静静的想。西装革履的男人噙着笑向他走过来,他感觉手指被包进了温暖的掌心里。


    “跟我走。”


    只有一墙之隔的大厅里,红毯的周围布置了一面玫瑰花墙,舞台上有恶俗的香槟塔,旁边是他最爱的蛋糕,巧克力拼成的花体英文,“marry me”。


    他看见凌远像孩子献宝一样掏出戒指,不同于脖颈上的那么朴素,这是一个有些花哨的设计款,钻石在铂金上面拼出了细小的L.L。


    “我们结婚吧。”男人亲吻着他的耳朵,嗓音低沉又柔和。


    褚教授的小女儿抱着他的小腿,软软的奶音,“叔叔我可以吃蛋糕吗?”


    人群中闪过所有熟悉的面孔,那些在他三十几年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那些善良的温暖的人,笑着看着他们,包容了缺憾与不完美。


    “别矜持了!赶紧的啊!”褚安宁喊完就被媳妇拧了一下,呲牙笑了。


    李熏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时间会过去,孩子会长大,爱人会变老。


    从前的李熏然,很难想象未来的内容,可他现在会在开玩笑的抱怨凌远花了太多钱办婚礼又没有收礼金的时候,慢慢的咀嚼那些只有他能感受的温柔和甜蜜,再去想象未来的几十年有爱人在身边的幸福。


    凌远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亲人。


    因为从未有人教过他。


    可他是个满分的爱人,从那个冬日的午后,遇见李熏然开始。






我又更新了,为什么呢,是什么敦促一个人寒冷冬夜里更新一篇碎碎念般的也许没人喜欢的番外呢?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一定要喜欢啊,我好自卑写不出东西来了啊!


哦对了,丹麦人说丹麦语,但是也会学英语,大概比咱们说的好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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