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19暗恋是会呼吸的痛
19 我缠着你，就像你妈打你，不讲道理
医院一向是是非之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来都祸不单行。
说好的接受市领导关怀，酒水饭菜落肚，还没等到下一个饭点肚子饿，保卫科的老葛就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冲上三楼妇产科，可终归是来晚了一步。
打人的患者家属跑的干净，被打的廖老师蹒跚离开，身影落寞的让人心疼。凌远知道，她根本没把自己的一番话听进去，或许是根本没认真听。
“院长，报警吗？”一地狼藉，老葛恨的牙根都痒痒，凌远摆摆手，抽出在衣袋里震的发麻的手机，先接通了电话。
卫生局局长的语气听起来比凌远还要崩溃。
第一医院试行改革项目是他一手跟进，水到渠成的节骨眼，除了廖主任误诊的事，今天又冒出来个林念初――为了拦住打人的患者家属，竟然把新生儿的保温箱丢给记者看管，让那孩子丢了性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属失职。
“我纠正您两个错误。”若不是心烦极了，凌远断不会擅自打断别人说话，“首先，我院廖主任并非误诊，她的治疗方案是在最大限度挽救患者性命，却偏偏被心怀不轨的人加以利用，才至今天的地步。”
“第二，林大夫确实失职，可那孩子已经抢救回来，并且脱离了生命危险。”门诊部里人来人往，越是嘈杂，吵的人越是心烦，凌远失了往日的平静谦和，电话里甚至争执到嘶哑了嗓音，“说真的，比起那些空头支票似的投资，我更希望您能多与媒体沟通，不要任由他们净写些捕风捉影，与事实相背，进一步恶化医患关系的报道！”
被人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通，还恶狠狠挂了电话，卫生局局长的心情如何，凌远暂时不想考虑。他出了电梯，通往自己办公室的走廊安静的不真实，几株绿植一动不动，多亏了玻璃和楼板挡住室外风雨喧嚣。
以前不曾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竟然这样薄，阻拦不住任何风吹草动，更别提守护一隅安静了。
“远哥？”李熏然听到动静，打开门，发现凌远站在门外发呆。
“怎么不进来？”他很自然问道，带着最为日常的微笑。平日里的凌远喜欢极了他这个样子，可今天却不知怎得，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奚落，“我的办公室，我还不能在门外站一会了？”
短暂的一上午，第一医院发生了什么，随便在门诊厅打听一下，便会了解的一清二楚。今天医院气氛为什么如此紧张，李熏然上来院长办公室之前，不说十成十，也算知道了七八分。
所以，李熏然才不生气，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又不愿意诉苦，不也是这副逞强欠揍的样子？
发泄一顿就好了，每逢此时，李妈妈就一言不发陪着老儿子叫嚣，等小屁孩李熏然嚷嚷的差不多了，就会哭哭啼啼，一桩一件的给妈妈抖搂。
人都有极限，承担的太多，难免崩溃。上次你宠我，这次我也惯着你，老屁孩，李熏然在心里叹了口气，既心疼又替他委屈。
帮院长灌满了保温杯里的热水，顺手理了理乱七八糟的书架，李熏然各种没事找事，就是不离开。
不大的小房间安静非常，只剩下两人翻书的声音。手里的英文小说艰涩难懂，还没等李熏然看完一章，门外跺的嗵嗵响的脚步声如期而至，紧接着便是砸门和喊叫。
“凌远！你早就知道廖老师被打了是不是？然后呢？你竟然坐视不理？”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韦三牛豁出去这白大褂不穿了！非要打回去不可！”
气极的韦主任倒腾半天才打开门，红着眼睛，根本没注意到李熏然，冲上来就撕了凌远手里正看着的文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他妈真看错你了！”
对比鲜明，凌远皱皱眉，低沉着嗓子道，“廖老师说了，那不能算打，就是推了一下，不让报警。”
“廖老师说不报警，你就无动于衷？”韦主任立刻穷追不舍，“那几个人渣可是打人了！他们把廖老师打了！你说话啊！”
凌远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自从姓氏后冠了院长的称谓，他便不单单是廖老师的学生，不单单是韦天舒的同学，他是一院之长，这个在文档里占据不了几字符的词语，真的很沉重。
韦主任见他沉默，更加生气，上来就想抓凌远的衣领，突然被人一个擒拿手，死死按在办公桌上――
“医院里大喊大叫，你就是这么当医生的？”
突如其来的一下，着实给韦天舒砸懵了，他听见李熏然开口，掷地有声，“想报警就自己去报，你是没有手机还是不会打电话？院长办公室又不是警察局，你来这喊什么？想让凌远放着医院不管，和你一起撸袖子干架？”
朝天后蹩的一只胳膊被扳的生疼，韦主任咬牙不吭声，仿佛打定了主意和李熏然较劲。他不动弹，李熏然也按着他不动弹，两人相持不下，倒是旁边的凌远突然动了。
他捂着胃，脸色比刚才更差，惨白的吓人。李熏然一把扔了韦主任，轻车熟路从抽屉离拿了药片递给他，又倒了点热水，细心兑了半杯凉白开，才端了回来。
这是韦天舒第一次见凌远犯胃病，多年老同学，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病的这么严重，自己竟然也不知道。他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直到凌远缓过劲来向他道，“你先回去，廖老师的事情，医院自会处理。”
舔舔唇，凌远直起身子，又转向李熏然，“我心情不好，不该对你发火，对不起。”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今天还有些工作。”
韦天舒有些失魂落魄，不止因为廖老师的事情。他拖拖拉拉从电梯里出来，忍不住，又不得不和李熏然说上那么两句，“我做事欠考虑了，对不起。”
笔直的跟棵小白杨似的李警官仰着头，视线都不落下，“远哥考虑的太多，活该被你们拿来撒气。”
两个人堵在电梯口沉默了半分钟，李熏然迈开步子就走，韦天舒一愣，下意识喊道，“你回去？”
“不。”李熏然终于回头，“我舍不得，我得守着。”
第一医院门口的小吃摊是城管的重点治理对象，两方大军斗智斗勇，最终在医院外一百米处划清楚河汉界。那附近是个地下停车场，左右都是空荡荡的，摊贩在那里谈不上影响市容，城管也懒得纠结。
从早晨转悠到下午，李熏然心甘情愿浪费了好不容易轮来的一天休，由煎饼果子就着凉矿泉水打发了。
顺着小吃摊溜达回医院门口，晚上八点，初春将过，气温回暖，可天还是黑的早。李熏然把矿泉水给了拾荒者，然后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想着凌远当初剥给他的毛栗子。
一分一秒实打实，再次荒废过的半个小时漫长又漫长，以至于凌远顺着门诊部的台阶下来的时候，李熏然着实愣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急吼吼的跟上去，一边小心翼翼，一边打着凉嗝。
有车的医生们几乎都在那个地下停车场办了年卡，凌远有一张，后来也给李熏然办了一张，当初他满面笑容的塞进小警官手里，十分没脸没皮道，“家属福利，拿好不谢。”
距离门口不近不远的西北角，凌远的原装进口座驾几乎每天都停在那里，院长喜欢这个地方，也没有哪个医生闲来无事跟他抢。只不过近几个月，那里时不时会停一辆国产小奥迪，占据了为数不多的、凌院长不开车的时日。
停车场空旷潮湿，李熏然轻手轻脚，多亏他身体柔韧性极佳，竟没发出一点声响。眼看着凌远走到他的车旁，李熏然隔着十来米远，藏到大路虎的阴影里。
“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回去。”凌远突然停下脚步，冲着那路虎发问。
哎呀，败露了。
“我担心你啊。”李熏然坦荡荡走出来，“你不想人打扰，我又不放心，只好跟踪尾随了。”
小警官走了过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打了个凉嗝，一身的霜寒露重，还不好意思的冲他傻笑。
凌远看着李熏然，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午后晒过的被子，冬天烤过的拖鞋，不管哪一样，都暖的让人心尖颤颤。
“你离我那么远，不怕跟丢了？”
李熏然眨眨眼睛，一把抓住他垂着的手，“我拉的这么紧，你倒是丟一个我看看啊。”
厚被子扑腾盖了自己一脸，无论是谁，下一步当然是立刻抱着被子，狠狠吸一吸阳光的味道，然后就是翻身打个滚――
顺着被拉住的手，凌远用力，一把揽住李熏然。
紧紧抱住他满身初春寒意的小太阳。
啊我的妈怎么越写越ooc……
越来越像是篇发泄文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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